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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8日 星期四

(10)羈絆.不認輸的小孩

經過昨晚的蛋包PIZZA後,我在Espalion的一個晚上睡得特別的好。早上醒來慢慢的把行李收拾好後,我就開始出發走路了。(如果有人可以在香港發明一個走路換錢的APP,煩情讓我加入一下,我真的太愛走路的旅行了!)從3樓的房間下來後,我把房間的鎖匙都掉進一個回收箱後就往街上走去。今天的天氣並沒有像昨天的陽光明媚,反而卻隱約有點想下雨的感覺。我在城中經過了一條美麗的紅磚橋,在渡過橋後真的忍不住要和它拍一個的合照。


在走了一個小時後,我停下來吃了一下早餐(所謂的早餐午餐其實都是同一樣的食物)。這一次我沒有再買芝士火腿配法包,反而買了一個沙丁魚罐頭配法包,感覺好吃很多了!(大概是因為這段時期真的吃了太多芝士火腿,導致現在什麼食物我也覺得很好吃了。可悲呀!)我還沒有想到的是,那沙丁魚罐頭裡面的油竟然和法包十分之配合,我最後把那罐油也全塗在法包上吃掉了。


在這個時候,在我專心研發怎麼把我的食物弄得比它外觀更好吃的時候,Alphonse竟然出現在我眼前呢!哈哈!(這個人怎麼走得這麼慢?)Alphonse在看見我時也驚訝著我的出現,相信我們彼此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又再會面了。在我吃完我的早餐後,我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變成了一個中西合壁的走路組合。


我們經過了一個沿水道而建的農舍後,天空開始下著微雨。看見這樣的情況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幫我們的家當(背包)穿上雨衣,我們自己可沒有特別穿上什麼雨衣之類的,因為當時氣溫也沒有太冷。然後經過一段上坡路後,我們看見了一個位於海拔320米的小鎮—Estaing。Estaing是一個只有約600人口的城鎮。但相比起其他在聖雅各之路上的停留點來說,這裡已經是一個十分多元化的補給站,至少這裡有3間以上的餐廳。而當你從遠處眺望過來,你很容易就可以看見一座像迪士尼樂園的城堡高高的迄立在城鎮的中心。


我原本想在這個城市停留一下,看看我最喜愛的城堡(我歸立自己為城堡愛好者)。但突然間天空下著很強的過雲雨,我和Alphonse只好坐在一個路口的木椅上等著雨停下來。很快天空變回藍天白雲,我們也再度出發。但因為衣服已全濕掉了,我和Alphonse可不想停下來(衣服濕透後停下來一定會很冷!),所以我們很快就離開了這個美麗的小鎮。(我在想如果聖雅各之路混合週邊的景點一起看的話,可能是一個半年以上的旅行呢!)


在路上我們沒有特意的為配合對方的步速而加快自己的腳步。而Alphonse在平路走路時會比我走得快,所以我往往都能夠為他拍到很美的背景照。但我在上坡的路段通常都是使用平穩而不間斷的步調,所以在上坡的時候,我又會緊貼著Alphonse的背後。


今天的路程實在是有太多的上下坡了,當我們爬升到一個伐木場的地方時,Alphonse也感到有點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但Alphonse沒有告訴我他想停一下,反而他選擇了跟我說:"尼克!如果你需要小休一下的話,就告訴我吧!"(哈哈!他實在太天真了!這樣的話,老子在香港和朋友—廷丰遠足時可聽到膩了!)我就回答:"Alphonse,我不需要休息呢!你是否需要一個?我可以為了你停一下唷!"就這樣,我們倆彼此為了不想成為輸家而過著一個汗如雨下的下午直到抵達小村落—Golinhac的山中的庇護所Gite d'etape l'oree du chemin。(事實上Alphonse在聽到我的回答後,和我對望了一下,然後我們彼此都笑翻了!"我可絕對不能讓亞洲男生失去面子的!")

#26.77km #Golinhac #firstrain #nobodywanttobealoser #companion 

2018年1月14日 星期日

(9)法拉利~登場!!!


在日本四國的遍路道上不時會看見一些裝滿了咖啡和煎茶的保暖瓶放在路邊的小桌上,背後的故事是因為四國的居民十分願意幫忙來朝聖的人。他們會每天都在家附近的地方(當然是朝聖者必然會經過的道路上),補給一些熱茶,糖果或小吃。讓身體疲累的我可以在寒冷的天氣停下來,喝一杯令人身暖心更暖的熱咖啡,吃一顆糖果補充一下腦袋所需要的血糖。


而在聖雅各之路上也有這種慷慨解囊的暖意,區別就在於這裡會象徵性收歐元1塊而在四國遍路道上是完全不收費。而我每次遇到這種路邊的愛心補給站時(我給它們起的名字),我最喜愛做的就是停下來並打開它們的留言紀錄集,一頁一頁的看看裡面有什麼奇特的故事。有時候,我會發現在前一天有一位跟我一樣是咖啡愛好者的女士寫下了"你的咖啡拯救了我的人生!謝謝你!XXX在22/04/2015"這樣的話,又或者是"天呀!你看那雨下得多大!謝謝你的小補給站,我才沒有變成水中鴨子!XXX在20/08/2014"。或有時候,我什麼話也看不到,只會看到一幅我用10個小時也畫不出來的美麗畫作。


(有咖啡,朱古力,橙汁,盛惠1歐元)

在今天通往Espalion鎮的路途上,天氣十分好,我一路上也是看著同一個蔚藍的天空在前進著。我經過了一個小城鎮—Saint-Chely d'Aubrac,並跟隨著GR65的標示在城鎮的小胡同中不停的穿梭著。我又渡過了一條小河,小河的對面站著了一位年老的女士。當我接近她所站立的小山丘時,她突然的跟我說:"我可拍了你過橋的照片呢!你想要的話就給我寫下你的電郵吧。我的名字是Marie Terres。"我:"呀...那謝謝了。"然後她又回到專注的拍攝樣子,我也不好意思的打擾她了。(可惜的是在那以後我沒有收到她的照片呢,可能是我寫的字太醜了吧!真希望看一眼她所拍攝的照片呢!)


(回望渡河後的景象)

在離開Saint-Chely d'Aubrac鎮後的道路也十分美麗,我雖然在路上大多數是一個人在走路,但那種天色,溫度,風景,光線沒有一樣事情不是發揮到極致。這也應該算是天人合一的感覺吧,我實在感到這一路的大自然風光已經把我那獨自走路的孤獨感驅散得一無所蹤。



在走到一個位於L'Estrade村落的愛心補給站時,剛好碰到午飯時間,太陽也跑到我的頭頂上去了,那我就決定停下來喝一杯咖啡休息一下。在我悠閒地吃著我的法包三文治時(對!又是法包三文治!哭哭的!),那安靜但看上去又被陽光燒得灸熱的道路迎來了一陣腳步聲。我從那散落的腳步聲中可以聽得出來對方只是一個人而已,我正好在猜到底來的會是一個中年男人還是女人呢?誰不知當對方出現在補給站外的陰影時,卻是一個年青人(就是20至30多數的年齡群吧。)我看了一看他,他也看了一看我。我不知道是否因為他害怕與陌生的亞洲人共處,他猶豫了一下後就打算再走路了。這時我卻跟他說:"嗨!你口喝嗎?這裡可有美味的咖啡跟紅茶呢。"他回過頭來看一下那桌子就說:"那好吧!我也正好要吃午飯了!"就這樣,聖雅各之路的第一位同伴—Alphonse登場了!


(Alphonse正在吃一種煙燻過的肉腸,味道十分咸!但方便攜帶,不必雪藏!)

Alphonse Ferrari—法國人,30歲,有一頭自然棕色的頭髮(維京人血統?)是一名平面設計師,為人風趣,在我們相識的第一天已經可以和我的攪笑能力產生共鳴!事緣我們在補給站午飯後,一同經過了一棵有很多美麗花朵的大樹下。這時我走過去嗅了一下那垂下來的花朵,然後裝作一臉欣慰的樣子,還有一點冷酷感覺的Alphonse似乎不太相信我的嗅覺,所以他要自己過去嗅一下。這個時候,我在後面冷冷地說了一句:"這可是我腳的味道。"從後面看去,Alphonse的背微微的震動了一下,然後他慢慢地把頭轉過來說:"你剛剛說什麼?"我回答:"哈哈!我說笑了!"Alphonse這個時候才露出他燦爛的笑容:"你知道嗎?剛才我真的有一刻以為你這個笨蛋的腳那麼香!"我們也一起大笑起來。


我們一路上也保持著不急不徐的對話,Alphonse跟我說他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工作很多年了,而且工作十分繁忙,使他有種在生活中喘息不來的感覺。所以他給自己26天的假期打算一下子從Le Puy En Velay走到法西邊境大鎮—St Jean Pied De Port。Alphonse又問起了我這些天來有沒有看到什麼朝聖者?我說我當然有呢,大概有20個以上吧。可是他卻說他只遇到了3個朝聖者而己,而當中更有一對是來自瑞士的老夫妻。他們告訴Alphonse這聖雅各之路他們已經走了20年,但還未完成!我們都十分驚訝著這種旅行竟然可以吸引到人類20年來的努力不懈。


雖然我們一見如故,但我們並沒有就此決定一起走路的想法。(一方面是因為我們並不知道對方是否可以作為長期同行的伙伴,因為俗語有云"相見好,同住難。"這個我可真的相信,特別是旅行時結識的朋友。另一方面當然是因為我們都是大男生,如果這麼隨便就詢問對方可否同行時,應該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呢。)所以在抵達下一個城鎮—Saint-Come-d'Olt時,我和Alphonse道別。因為他打算留在這個城鎮休息,但我因為時間尚早,我希望到下一個大鎮—Espalion才找住宿。(冥冥之中感到我們還是會再見的。)

(Saint-Come-d'Olt 被列入為156個法國最美麗村莊的其中之一。)

我看了一下地圖發現還有6公里的道路才抵達我今晚的住宿點Espalion。當我在越過兩城之間的山丘時,我看見一個座落在山頂上的聖母像—Vierge de Vermus。她就好像一個村落的守護神一樣,高高臨下的守望著整個Saint-Come-d'Olt村莊,宏偉極了!


在傍晚時候我終於抵達Espalion,它可是一個人口蠻多的城鎮。到處也可以看到不同的人,有在河邊坐著的老人家,有一家大小在嬉戲的旅客,有在餐廳中用膳的人。(我很久沒有看到餐廳了!實在是太好了!我的媽呀!)我今晚入住的是Gite d'etape Au Fil de l'Eau,收費不算高才15歐元但不包含膽食。經過今天的好天氣和好心情,我決定在晚上好好的慰勞一下自己的肚子!我晚上來到了一所鎮上的餐廳,點了很好吃蛋包型的PIZZA,然後就慢慢的走回庇護所。


(Espalion鎮)



(太感動了!是餐廳呀!我已不想再對著法包三文治了!)

#30.74km #firstcompanion #greatview #theprettiestvillageinfrance #greatweather






2018年1月10日 星期三

(8)柳暗花明又一村

從Les Gentianes的房間起床後,我打開了有2層間隔的窗戶。第一道是用原木做的小門,第二道才是玻璃做的窗戶。(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這種古老的窗戶,但不得不讚賞它們那隔絕寒冷空氣的能力!)當我一打開窗戶後,迎面而來的當然是一陣冰冷的空氣,然後就看見迷霧滿佈的田野,那些迷霧還是慢慢的流動著,我心里倒希望它們快點散去,讓我在路上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



離開庇護所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昨天晚餐遇上的法國朝聖者們一下子就好像雲一樣散去。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路的後面還是在我前頭了,沿途上也看不見他們任何一個人。(感覺十分奇異!)深厚的雲層依舊把陽光封閉得滴水不漏,這種憂鬱的天氣真的是一個安靜走路的好日子,因為我走到那裡也不想有種停下來的感覺。



很快地就走完了11公里抵達Nasbinals鎮,這裡算是一個比較完善的小鎮。有超市也有旅客中心。走進城鎮內,最快可以看見的是一座頗為巨型的修道院。(如果有玩電腦遊戲—世紀帝國的話,你會覺得它跟遊戲中生產僧侶的修道院一模一樣。)我接著進去了超市買了一條法包,少量芝士和煙火腿作為午餐後就再度上路了。(這裡的人口也少得很,不知道是否因為寒冷天氣的原因,大家都躲進室內了?)



從Nasbinals到下一個城鎮—Aubrac是9公里的路程,在Miam Miam Dodo的地圖上可以看見是沿途什麼都沒有。我一直從低谷向上走,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家的田野,這裡的風景可以想像是"權力遊戲"的場景。一條長長的石頭圍牆沿著山丘高低起伏著,放眼望去看不見盡頭,也看不見人和任何建築物。而這個時候,我那雙破舊的遠足鞋又再度遇上了考驗。所以我只好把我的耳機戴上,讓音樂陪伴我走這條荒蕪之路。



走了一個半小時後,我來到一個盡是枯木的地方,(我到底是否走進了魔戒的幽暗密林了?)還在想自己是否中了魔咒時,我下一分鐘就遠遠看見三個行山客正從另一山丘步行過來。我好像整個早上也沒跟什麼人類說過話,大多是問路邊的牛在幹嘛和跟自己對話。(我正為和人類說話飢餓著呢!那怕只是一句話!)誰不知當我還未開口時,三位女士就已經開口問我要去那裡?我回答他們要到:"繁星原野.聖地亞哥"。從她們的表情中,已經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旅程。她們很暖心地祝福我一路上的安全,我也感謝她們在我最感到孤單時突然出現給我鼓勵,使我有力量再走下去。



獲得三位女士的加持後,我忘記了腳下全濕的感覺,以比平常還要快的步速,很快就抵達了Aubrac鎮。誰不知我原本屬意留宿的庇護所竟然客滿了!我立刻停下來想想到底我要怎麼做。很快地,我就決定我要繼續走到下一個地點—Sarbonnel,我撥了一通電話給庇護所主人詢問有否空床位時,得來的答覆是:"無問題,是歐元13塊"。(我呆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便宜的床位呢!因為一直而來也是在付歐元30到40塊的一泊二食*這13塊並不包含膳食。)告知大概抵達的時間後,我就開始再度回到路上。



(Aubrac小鎮)

Sarbonnel的庇護所其實不算位於聖雅各之路的路線上,因為在地圖中要暫時離開一下主要路線並走大概1公里的山路才會抵達。我心裡面一邊擔心著庇護所會否過度簡陋,如沒有熱水之類的問題,另一邊想著這個區域唯一的庇護所剛好在2個小鎮之間,應該不會有人像我一樣選擇在這裡留宿吧!



經過一小段下坡的山路後,我遠遠已經看見兩小幢依山而建的房子。而當我來到門前時,庇護所的男主人正在後園使勁的破柴,他告訴我可以到房子最上層的閣樓選擇任何一張床位。當我進入這個獨占一個山頭的房子時,我又驚又喜,因為它竟然比我這數天入住過的庇護所更加舒適和溫馨,不僅是客廳,連室內的其他房間也用上木頭而建成。(我是一個很喜歡使用木頭當傢俱的人)而在2樓的浴室中還有香燭和浴缸,這真的超出我所預期!


(這是閣樓,這所房子的內部無論是牆身還是地板也全是木頭!)


(竟然有浴缸,這可是在聖雅各之路十分之罕見的東西!)


(庇護所的正門。)


(庇護所的客廳。)


(很有意思的裝飾。什麼?!你啥都感受不了?哈哈,這可是姜太公釣魚呢!)

放下了背包並參觀了整個房子後,我趕緊在日落之前洗了個熱水澡,在我回到了床上準備寫日記時,我聽到有二位中年女士走進來,她們把所有行李放下後就開始不斷的呻吟叫苦!哈哈!我看見她們口中雖然怨聲載道,但實際上她們的臉上卻有無限笑容和滿足感。她們兩位就是法國姐妹花—Munica和Evelyn。


(姐妹花一起徒步旅行,太浪漫了吧!)

我們三人加上庇護所的男主人—Thierry在晚上一起在客廳聊天。Thierry告訴我們那掛在牆上的文字裝飾原來是由一位從芬蘭走過來的女生所贈送。他覺得十分有意思,所以把它掛在家裡,好提醒自己每天也要做自己喜歡的事。然後我們大家也問問對方來走聖雅各之路的原因,又細說路上所遭遇到的各種奇聞怪事,和分別遇見了什麼不同的朝聖者。

Thierry接著說了一個令我頗為深刻的故事,他說有一天,他的庇護所住進了數位朝聖者,其中有數位是女士和2位男士。當其中一位男士和女士們在談論著旅途的艱辛和目的地—ST JEAN PIED DE PORT的距離時。另一位男士卻對他們大笑著並說道:"你們並不是真正的朝聖者,你們才走一到兩個星期,你們只是普通的步行者!我才是一個真正走過3次聖雅各之路的朝聖者。"在這個時候,有一位女士卻十分激動地把那個男人狠狠地罵起來。Thierry說原來這位女士有一個17歲的女兒才剛剛過世不久,她希望可以藉著聖雅各之路的修行來治癒喪女之痛。

我們都感到這個故事真的略為悲哀,但也一同認為是那男人真的自我找死而已。但最重要的是,我了解到"千萬別要對別人先入為主,因為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別人有過什麼樣的經歷。"

#27KM #outoftheblue #sadstory



2018年1月5日 星期五

(7)東方來的蒙面客.夢境成真?


在第四天的路上,我又回到了一個人步行的旅程。(聽說PETE的三輪車破掉了,所以他不得不停下來收理一下。)每次回到一個人的旅程後,我總會感到有些少失落。不過在日本四國的遍路道中有一句很好的說話—"人生即遍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指路上有高山,有低谷嗎?還是我們中國人常說的三衰六旺嗎?

從我個人走過的經驗來說,人生即遍路的意思除了是指人生好像山路一樣總會有高峰,有低處之外。最大的意思是指一個人一輩子的相遇之事。在朝聖之路中,我經常會遇到不同的人,有些是擦肩而過的同道中人,有些是可以坐下來吃一頓飯的朋友,有些是能夠並肩同行數天的同伴,或有些是在你危難中扶你一把的恩人。

(在不久的將來遇上的同伴)

這些相遇跟我們的人生相比之下,不就是一個生命的濃縮版嗎?我們出生後有父母兄弟共渡半生,有生命中短暫出現的愛侶,有陪伴我們成長的朋友,也有知遇之恩的伯樂。以上的人生大事每天都在這樣的朝聖之路上演著。很多能夠和你走上數天的同伴,因為目的地不一樣,同行數天後就像短暫的愛侶一樣不會再見。有一些人又會在離開數天後和你再度遇上,經過那種分離又重逢後,反而會變成了一對長期的拍擋。有時候當我們遇到危險時,又會有伸手拯救你的人出現,那怕只是一瓶水。但那在雪中送炭的感覺跟在人生低谷時遇上的伯樂幾無差別。


所以當我回到一個人的步行後,我的失落是唏噓著那種人與人或許不會再度會面的緣份,彼此的生命就像兩條直線一樣,只劃過一點後就不會再相遇。或許,我們人類可以自制再度相遇的機會,如特意買機票去見一個人。但當天那種因上天才造成的自然相遇,和那時那種擁有共同目標而並肩同行的感覺應該不會再度回來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魔戒中,因索倫的誕生而令到人類,精靈,矮人,哈比人,巫師聚集在一起,經過一層又一層的劫難,走過一段又一段的道路後,最終擊敗大魔王完成大業。可是每每這些故事的終章,都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佛羅多也要告別山姆和並肩作戰的伙伴們,和甘道夫一起離開中土世界航行向未知的天堂。(想起這一幕,我又快要哭了!)



回到這一天,我一路上也因太陽很猛烈而不得不戴上我的魔術頭巾。(這個魔術頭巾一路上也為我增添了不少歡樂。)我相信大部份的歐洲人在遠足時也喜歡戴上遮蔽度高的漁夫帽,而甚少人會戴上棒球帽之類的帽子,因為脖子後方和臉的兩側都是遮蔽不到的。所以在太陽特別猛烈時,我會把魔術頭巾拉上並戴上我的墨鏡。這個時候,在路上看見我的人都會有不同的反應,感覺十分之好玩!有正在家中前園玩樂的小孩看見我後,把手上的玩具都掉到地上,有正在農田裡工作的老婆婆看見我後,把手上的作業都停下來遠遠的觀察著我,也有在路上遇到的朝聖者們,用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看著我,然後不知道應否跟我打招呼。(哈哈!他們大概以為我是恐怖份子吧!)


在saint-alban-sue-limagnole鎮往les gentianes鎮的途中,我在森林的陰暗處乘著涼風吃著我的午餐時,我遇見了兩個年老的美國人。他們看見我這個亞洲臉孔時也頗為意外,(其實那個時候正值正午,太陽很強,氣溫很高,我只想默默地吃著午餐休息一下而已。)他們立刻走過來跟我說話,當他們知道我是從香港來之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胡試胡屎屎"(?!天呀!?你們想怎樣?)我累得只能搖頭,然後他們還是一味地說"胡試胡屎屎"。(我真的累到一個不行的,我最後只能跟他們說我不明白。)他們反而說:"我是美國人,你聽不明白嗎?"這個時候我真的連想笑的感覺都沒有,我心裡只想著到底他們是第一次出國旅行嗎?為什麼連一句中文都說不好的時候,偏偏要在賣弄呢?他們很快感到無趣後,就繼續往山上走去了。(我真的不建議在聖雅各之路上,遇到別人累到不行時去自我介紹一番。其實這個時候我們只需要一句"BUEN CAMINO"(一路順風)就已經十分足夠了。)

(湖水反影著天空的景色)

在抵達今天的留宿點—les gentianes鎮前,我再度遇見了荷蘭青年—GIDO。他告訴我他這四天以來一直都是在戶外露營,而且也是自己煮食,大多吃一些燕麥片之類的快熟食物。可惜的是,他在這四天的路程中已弄傷了他的足踝,他也擔心著自己未必能夠完成聖雅各之路。我很佩服他的堅毅,我告訴他如果是受了傷的話,就不要急著趕路,停下來休息一天也不是壞事。(我在往後的日子裡再也沒有看見GIDO了,我衷心希望他已到平安到達終點。)


(迴旋處中的教堂)

在經過32公里的步行後,我終於在日落之前抵達位於海拔1192米的庇護所—Chambre d'hotes-Gite d'etape。這個les gentianes小鎮十分之寒冷,而且只有小屋數戶,所以我選擇了36歐元的"一泊二食"(日語說法的早晚餐連住宿組合)。但我卻想不到在晚餐時會因此嘗試到法國南部的著名菜色—ALIGOT。簡單來說ALIGOT是一種由薯泥混合芝士,大蒜,奶油,鹽和黑胡椒而成的菜色。外型像芒果味的冰淇淋一樣,但卻不是冰的而是熱的,味道吃上來就比薯泥更加嫩滑,芝士味很重的食物。當我們所有的朝聖者看見庇護所的女主人提出ALIGOT時,我們也一同起哄著。(原來法國人也不一定嘗過這種食物。)



就在這個時候......(咦!為什麼這個畫面這麼似曾相識的?)在桌子左上方的金髮女士一直地問著我不同的問題,但此刻的我在腦內卻不斷地搜尋著一個記憶。我突然想起了這個畫面曾經在我夢中出現過。那個夢大概是在半年之前,我在夢中和一班不知道是說什麼語言的人群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我在夢裡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到我醒來後,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夢會在不久的將來發生。因為那時候我正打算到臺灣騎腳踏車環島!我想要是發夢跟一群陌生人一起吃飯,也應該是華人不是外國人。但正正因為我否定了這個畫面,所以我一直都記得這個夢!

或許是我生命中註定了被引導來走這聖雅各之路嗎?

#dreamcomestrue #dream #fate #gangsters

2018年1月2日 星期二

(6)民主與革命,傷心的故事

從Montbonnet來到Saugues鎮後,我找到了已經預約好的庇護所—Centre d'accueil la margeride。但抵達後我才發現,這裡其實是一個康樂中心,並不是一般的庇護所。(中心除了接受運動團體的留宿,平日也會接待朝聖者,並提供住宿和餐飲服務)。


在MIAM MIAM DODO(法國的朝聖指南)中有註明不同住宿點所提供的設施和費用。以我今晚入住的康樂中心為例,它就有提供英語服務,行李運送服務和互聯網服務,但卻不允許携同動物入住。而膳宿費方面就是早晚餐連床位共33歐元,只需床位的話是15歐元,早餐是6歐元,晚餐是12歐元。

我在法國境內的小鎮中大多數會選擇早晚餐連床位的。這是因為一來小鎮並不容易找到餐廳或超市,二來也並不是每個庇護所也有廚房可以提供給朝聖者自行煮食,三來當然是因為我懶惰,在負重15公斤走完30多公里後,我唯一想做的事只是坐下來和別人聊天。



當我在櫃檯登記入住後,中心的工作人員帶我到一個雙人房間。我在那裡認識了一位使用手推車代替背包的朝聖者—PETE,他是一個法國人,不懂英語。PETE的年齡大約為六十多歲,但身體看起來十分孔武有力,他的四肢跟SNOREMAN—JOHN一樣地粗壯!他們絕對有像彎生兄弟一樣的身型!可惜的是JOHN的腰部不好,並不能長期地背著背包走路。所以PETE自行安裝了一台可供他推著走的輕巧三輪車。



PETE在房間裡和我討論了一下香港的政治問題(香港的雨傘革命實在是太有名了!),雖然我並不太喜歡和外國人討論香港的政治問題,皆因以往的經驗大多都是不歡而散的。

我們在整個溝通過程之中完全說著一種對方不明白的語言,相互之間只靠著Google Translation和對方溝通。(但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用Google Translation來跟外國人談政治這個沉重的話題呢!這個經驗在我人生中也可算是十分特別了。)


(跟PETE的步速太相近,在路上常常會碰見他。)

但和PETE花了足足有2個小時的交談中,他給了我一個完全不同的感覺,我還深深地記起他說:"一個國家最重要的財產就是年輕人,你們一定要好好保護這一班人,沒有他們的話,國家也不會有將來。"(對呀!一個城市和國家如果沒有了年輕一代,就只會變成什麼都不是。)

我回答他我會好好的記在心裡,我也很感謝PETE對一個陌生到連他自己也沒去過的城市這麼關心。而且他的觀點不像一般的西方人只談論著西方帶給東方國家什麼什麼的好處,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一個城市或國家最重要的資源—下一代。



(在前往Saugues鎮前遇見大石下的教堂。)

我們接著一起去到康樂中心內的餐廳吃晚飯,在我們的桌子上,我就遇到了其他5位朝聖者。有來自加拿大的夫妻—Shaya和Joseph,他們不懂法語,而他們來走聖雅各之路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們太愛走路!(哈哈,我很喜歡這理由!)

他們看起來好像是信奉科學教的人一樣,因為當我們每個人也為完成一整天艱辛的步行而快樂地品嘗著紅酒時,他們卻十分抗拒紅酒,他們說:"噢,你不會想知道那些液體對你的肝做成什麼樣的影響。"我們每個人也面面相覷,這不就是一小杯紅酒嗎?



第三和第四位是法國女士—Isabelle和她的一位朋友(名字沒有記錄),她們兩位也打算是走到聖雅各之路的重鎮,位於法國與西班牙邊境的城市—SAINT JEAN PIED DE PORT。基於Shaya,Joseph和我也只可以說英語,而第五位朝聖者—法國伯伯卻只能說法語的關係,我們今晚的交談大部份都是依靠Isabelle作為翻譯的。



這也是我第一天正式地開始了聖雅各之路其中最迷人之處—聖雅各之路的社交圈。我曾經聽說過有一位來自美國的朝聖者,他在全程的朝聖之旅中只入住了三次庇護所。據他所說,這是因為他不喜歡吵鬧多人的環境。要不是他需要洗澡或真的用完了補給,他盡量也會在戶外露營。

我一方面明白他喜愛寧靜的原因,因為我每天清晨起床後看著日出地走路,我也真的感到自己和寧靜的大自然環境融合在一起。我也會很自私地只想一個人安靜地享受著這種風景。
(難得一見的朝聖者騎士!)



但另一方面,我也很為他感到可惜。原因是對於我來說,每個地方最唯美最獨特的景色始終也是人。(對!你可以說富士山山頂很美,但相比在勞累完一天後,在一個露天的咖啡店和一位陌生人訴說著彼此的生活時,那可不是付錢買機票飛過去就能碰上的。)

所以如果每個晚上在戶外露營,相對地就會失去了一個認識新朋友的機會。又可能會阻止了某些事情的發生,就好像要是我當初沒有在日本遇上TAKESHI的話,今天的我也不會站在這個根本不是旅遊區的小鎮上聆聽著別人的故事。


(小山丘上的唯一建築物。)

當Isabelle翻譯著法國伯伯的話時,我們忍不住大笑起來,原因是法國伯伯說他今天遇見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說今天在路上看見了一位女生倒著行的下坡(背向前方),他覺得那個女生可能是有身體殘障的問題,而他真的很擔心那個女生的安全。當Isabelle翻譯給我們聽的時候,我們才知道Isabelle旁邊的女士就正正是那個所謂的倒後行路的女生。那個時候我們真的被那個尷尬場面弄得眼淚也直噴出來,那無名女士一臉無辜的解釋著自己只是因為膝蓋痛才倒後走路的,她的身體並沒有任何殘障問題。


(有時遇著很陡峭的山路時,倒後下山也真的沒有太傷膝蓋)

連番笑聲過後,我們也問到了大家來到這裡的原因。而我也告訴了他們,我是因為喜歡有冒險性質的旅行而來到這裡的,並藉著從前累積下來的經驗,我了解到只有用這樣緩慢的方式去看一個國家才最能夠明白當地的風土人情。接著每個人也說了一番自己的陳述,直到說話權回到法國伯伯後,令我不得不仔細的反思"朋友"這個詞意。

當我們每個人在細說著各自來走聖雅各之路的原因時,我留意到坐左我旁邊的法國伯伯比較安靜,有些時候還好像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我還跟著他的目光看看外頭到底有什麼新鮮事令伯伯這麼好奇?

在輪到法國伯伯說他的原因時,Isabelle有一點猶豫後才翻譯出他的說話。原來法國伯伯本來並不是一個人來走這朝聖之旅的,他相約了一位好友並打算一起來接受這個挑戰。可惜的是,他的好友在出發前數月因吃飯時被東西塞住了食道而不幸過身了,所以現在只有伯伯一個人在走這條路。我們聽到後都為他們倆感到十分可惜和難過,同時也為他們之間的友情而感動著。



(法國伯伯在樹下看著地圖。)

我在晚飯後回到床上也一直想著這個事情。(我們每個人也有朋友,但我們到底有否珍惜著每個見面和聚頭的機會呢?有些朋友在長大後因為各有各忙,漸漸的由最熟悉對方的人變為跟對方最陌生的人。原因並不是因為我在月球,你在地球的那種距離。而可能只是你跟我其實很近,近得像走15分鐘路程就可以找到你,但正是因為這麼方便的距離,我們每次都等著下次再空閒一點時才和朋友見面吧!)但我們有否想過一個星期後,我們永遠也再沒有機會見到這個朋友呢?......

#democracy#friends

(5)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除下耳塞,看看手錶,現在大概是早上六時三十分。(嘩!我覺得人生中沒有比睡到自然醒來更幸福的事了!),我起床把我的風衣穿上(這個月份的早上還是很冷),然後緩緩的走去洗了個臉,就踏進客廳。在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有數個人拿著那些溫暖的咖啡杯在閒聊著,我也一一跟他們點了頭。


(這是庇護所的後花園。)

不知道是否因為我是唯一一個亞洲面孔,他們看到我後臉上的表情都變了,變得好像看到一個西方人在充滿華人的火鍋店裡吃火鍋一樣,異常新奇。庇護所的主人為我送上了法式早餐,所謂的法式早餐就是不同的麵包組合(有baguette和全麥等等),另外附上牛油和不同味道的果醬,至於飲料方面當然是我每天必需的黑咖啡,另外還有紅茶和果汁。



當我正在吃我的吐司時,進來客廳吃早餐的人也愈來愈多,大概有十多個人吧。(我想他們都是法國人,只因他們口中不停的說:Oh! Chinois!)但唯獨是EVA。她是一個德國人,年紀也應該有50多歲,她的目的地也是在西班牙,她不懂法語,所以當她看見我在用英語跟庇護所主人溝通時,她就走過來我身邊自我介紹了一番。

當EVA知道我也不懂法語時,她問了我一個問題:"尼克,你說你不懂法語,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你會害怕不能跟人家溝通嗎?"(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我腦子裡唯一的問題就是那裡有補給?那裡可以買到水和食物?)所以我回答EVA:"我沒有想過這問題呀,我們不是在走路就行了嗎?如果真的溝通不了就用身體語言吧?"我不期望EVA會否明白我的意思,但我想只要她堅持地走下去,她一定會找到她需要的答案!



(我為EVA在Saint-pivat-allier山丘上拍的無敵風景照)

因為我並不想成為這個庇護所最晚出發的朝聖者。所以我們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交換了電郵後,我就匆匆的回到房間收拾我的背包了。(我在往後的路上並沒有再遇見EVA了,我相信她一直都在我的後面盡力地去走路。直至完成聖雅各之路的一個月後,我收到了她平安抵達繁星原野.聖地亞哥的電郵。)



(EVA發給我的電郵中,有她滿臉笑容的照片@繁星原野.聖地亞哥。)

為了不用每次看地圖時都要把背包除下來,我把今天的路線從Miam Miam Dodo裡拍下來儲在手機裡,這樣令我只需要在每天休息時才放下背包。有些時候我還會懶得把背包除下來去拿那煩人的水樽,我就直接用我的行山杖反手地向背包的左側位置向上大力一挑,水樽就會飛上半空,然後我就轉過身來把它抓住。(相信我,步行者們每天花的時間就是在發掘一些方便自己走路的技巧!哈哈!)



根據今天的狀態來說,我想我應該可以從Montbonnet走到Saugues小鎮的。跟庇護所主人和其他朝聖者道別後,我出發了!在步出庇護所的一刻,那迎面以來的清風和天空中還未遠去的晨光,真的是絕配呢!

我很快就離開了Montbonnet小鎮,然後走進了一大片田野,途中見到了那上白下紅的GR65(聖雅各之路)的標示刻畫在田野的石頭上,真的是最明顯不過了。它帶領我步行到一個小山丘,從遠處望去,我可以看到一組組朝聖者們正從山丘進去一個森林裡。有獨自一人的,有二人同行的,但每組距離也有50米以上,看來大家並不急切的往終點走去,反而是想慢慢的享受這個清晨的寧靜。



因為不想走多餘的路,所以在步行出森林時,我抄了一條捷徑,但與其說它是一條捷徑,倒不如說是我橫蠻地越過一片田野較為合適。但是為什麼我要這樣橫斷呢?這其實是和我一個德國朋友有關。他的名字是FRANK。我和FRANK是在日本走遍路時認識的,我們也共同徒步旅行了數天。FRANK是一個不喜歡跟著指示走的人,而他這種行為令我感到腦海裡有一種震盪。



有一天,我和FRANK來到了一個有無數彎道的小山丘(如果大家有看動畫—頭文字D的話就是伊呂波的山道)。我們兩人在山腳下互望了一下,然後都覺得這步道會不會太煩人了!這個時候我看見FRANK用直線的方式橫跨了道路的防撞欄,就這樣手腳並用的爬上了第二層的彎道。(真假!?)我的下巴差不多要掉下來了!當我還在猶疑要不要跟他一樣時,FRANK卻大聲地說:"尼克!快來!"我也沒有想太多就回答:"好呀!你等我!"然後我們就這樣地一下子爬了7,8層的彎道,總共省卻了一公里而上的路程(平地步行一公里的路程大概是15分鐘的時間吧)。

當我們爬過了小山丘後,我們都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雖然突然出現的爬行使我們比普通走路時流了多兩倍的汗水,但我們卻十分樂在其中。)原因是因為我們的腎上腺素一下子急升了,然後當然是因為走了太長的路,現在做了一些與別不同的事情,令我們精神為之一振!
回到在我剛步出森林時,我發覺怎麼這條路好像沒完沒了似的?!我打開了Google map看了一下自己的定位,我發現只要我從右手邊的農田直線地朝西邊走去,我將會省卻了一大段曲折的道路就可以抵達下一個小鎮。而且我因為睡得十分飽滿,我深深地相信自己能夠戰勝今天任何的困難!(更加是因為從FRANK身上學到的經驗,令我知道其實世界上每條路也是由人走出來的。)



我離開了原有的砂石路,轉往農田中走去。在步行了十多分鐘後,我突然感到足下有一點濕濕的感覺!(奇怪了!攪什麼鬼!?)......原來因為我長期沒有使用這雙遠足鞋,它的鞋頭已經氧化並裂開而且更開始進水了。禍不單行,這片農田充分地吸收了清晨的露水,所以我就如同走在水中一樣,很快地就失去了乾爽的雙腳,伴隨而來的,就是冰冷的感覺和那好像每下也踏到狗屎的聲音。(天呀!今天有人比我更可笑的嗎?)


走過農田後,我不得不停下來讓鞋子風乾一下,而且我也正需要襯這段時間換一雙新的襪子。(不竟我並不打算在餘下二十多公里的路上讓自己雙腳保持著這種程度的潮濕。)休息了一會兒後,我就再度上路朝著今天的目的地Saugues進發。



今天一路上也遇見了很多朝聖者,有大部份都是今早在庇護所吃早餐時遇上的人。其中有一對組合是令我蠻感興趣的。NATASHA和她的媽媽一直也走在我的前方,我從後面觀看著,感到十分的神奇!因為我實在無法想像如果是我跟媽媽來走這一條路的話,到底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但我從後一直觀察著她們二人,我發覺她們並沒有太多的對話,兩個人也只是默默地在走路。



最後我們走到了Saint-pivat-allier小鎮的一個風景優美的山坡上,我忍不住的走上前跟她們說話。NATASHA是年輕一輩,所以她可以說英語,而NATASHA的媽媽就只可以說法語。NATASHA跟我說她媽媽剛好有數天假期,並打算來走一小段聖雅各之路,而她就希望陪同媽媽去做這個事情。我聽後無比的感動!!!這樣子才是一家人的理想假期,並不是吃吃喝喝或是盡情地去購物,而是和你身邊的親人走進大自然,然後共同地達成某一樣成就。(太浪漫了,我差點要哭出來了!)在離開山坡前,我和她們二人都一一握手,並祝福她們有個愉快的旅程!


大概在下午6時前,我終於抵達Saugues小鎮。從今天早上遇到的朝聖者,大部份都已經在上一個小鎮休息了。所以當我步進Saugues時,我也是獨自一人的。



(在進入Saugues時看見了這些古怪木雕)

*從MONTBONNET走了30.91KM到SAUGU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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